《LAB壹號 ‧ 實驗啟動》



很早很早就看到欣寧的文字,因此讓我產生了對於這個劇團的好奇。在目前許多劇團都只是把作戲當成做罐頭的日子,這樣的自主運作,的確是非常讓人感到欣慰的。然而,也謝謝三缺一劇團的行政 鄭成功,邀請我們觀賞他們一年多的成果。讓我第一次看到三缺一劇團的"演出",嗎?

只是,對我,一個從沒看過 三缺一劇團 的人來說,這一次實在是個很妙的經驗。前一個小時,由不同的團員用解說的方式,將這一年來他們所做的自我訓練示範出來。他們這一年選擇的題目是「動物」,不只是動物的外型,也包含了動物的內在。而後面的三十分鐘,則是一個混合了前面各種子題之後的呈現。

即便,成功在演出前還是一再強調,這是實驗。只是,對我,一個從沒看過 三缺一劇團 的人來說,我還是會把這些「預防針」當成一種梗,於是期待著一個「實驗性的演出」。亦即,無論誰說了什麼,都會以為這是演出。但事實上也是。音樂、舞蹈、每個團員出場的順序、走位調度,每個團員介紹實驗內容的台詞,以及並不是每個團員都會介紹等等細節,對於觀者來說都是一個實實在在、確確實實的演出。

於是,觀看的中間,我試圖把這些人為的「設計」去除,想著台上團員們的意圖。

看完之後,我在思考著三缺一劇團究竟「要實驗什麼?」。難道是要實驗觀眾對於這樣的「形式」接受度?還是,什麼?我還是只看到了「形式」,卻無法清楚知道支撐著這一年多來的每一個失敗是什麼。當然,我想團員們應該是清楚的。但是,團員們會不會也有和我們一樣的狀況呢?

舉個例子,當賀湘儀第一次把歐丁的運作方式告訴團員俠女時,她也聽不懂。甚至在實際運作之後,還很不喜歡那種自己像是局外人的感覺。但是,在俠女用了不同的參與形式,並且花了很長的時間之後,她已經懂了,而且看到了一個方向,並願意用時間、精力買單。那麼對於"第一次"的觀眾呢?是否非得要從三缺一的無名網誌,才能接收到那些令人動容的每一篇?雖然從去年四月到今年一月都是空白的。抱歉,這也讓我不得不去亂猜,去年3月11日之後的活動紀錄呢?為何接連的紀錄是《耳背上的印記》、《男孩》?難道真的只是名為「團員身體自覺」的演出?當然,我相信是記在別的地方了。第一次的LAB,一定會有許多變數,而那也是LAB最值得的事情。並不是一定需要放在網誌上面給每個人看的。

而我,也不想單單只是以一個觀眾來看待這次的「實驗 」 。事實上,當鄭成功邀請我來看《LAB壹號 ‧ 實驗啟動》時,我就私心地以為自己看到的會是彩排或是整排。並非想像是為了宣傳緣故的邀請看排。而是,對我,一個從沒看過 三缺一劇團 的人來說,這劇團裡面的「人」要比演出、成果來得更吸引我。我更想知道,這個在包裝成一個「實驗」底下,那真正的實驗是什麼?那位老鼠大嬸是如何發掘並發覺老鼠與大嬸的關聯?阿花是如何的恐懼著?那可以允許"錯"、"失敗"的到底是什麼。

我對於在即將成為大巨蛋的"松山創意園區"裡面,吹著冷氣,備受尊貴地坐著"觀賞",是不感興趣的。我可以看到更爛的東西嗎?一開始的一個小時是吸引我的,因為它什麼也沒有,只有三缺一的團員,不是嗎?因為LAB而聚合的團員們。他們光是站著暖身就足夠吸引人一直看了。但是,後面的半個小時,卻多了"燈光"。這個只出現在東向製菸工廠幾天的陌生人,在LAB一年多當中從沒有出現的陌生人。我看到的是團員們被這個陌生人混淆了自己,那是什麼?是大腦吧,我想。

或許是尚未變態完成,還有許多"疑慮"在裡面。所以我看到的是,因為擔心觀眾花了550元沒有看到什麼"成果",而在見證會當中放了一段秀。但是,這難道僅只是演出嗎?是信仰吧,一個會改變現在工業劇場思維的信仰吧。我個人想像,三缺一劇團的賀湘儀經歷了一段從遠方帶回的,一個名為「身體」的信仰,並讓團員們也相信了。只是,團員們在劇場這個"教會"要做證道的時刻,我卻還是只看到了那些一般劇團認為"觀眾應該看的"。

在教會裡吸引我的講道,不是證道者告訴我,他因為這個信仰進步了多少云云,而是他曾經如何的失敗。因為我們永遠不會看到信仰的終點是哪裡,但是卻能看到轉變的起點在哪裡。如此,信仰的終點就在那起點了。於是,這也是我寫到這裡,想問每個三缺一團員們的問題:

「你相信什麼?」不是歐丁團員們相信的,不是芭芭相信的。只是單純的,「你相信什麼?」

去年在排戲的時候,有位朋友告訴我,他希望建構一個是由觀眾投資的劇團。當觀眾不再只是「觀」眾時,劇團與觀眾之間的關係就會產生了一種新的奇妙變化。沒想到,就在朋友對我哈拉的同時,三缺一劇團已經在做了。而今天卻親眼看見,那句還言猶在耳的話語。

願主祝福三缺一劇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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