輪迴的斷裂《脈輪異想》

10月16日下午2點30分
牯嶺街小劇場


這是一個相當妙的演出,編劇企圖將人體脈輪的身體概念以劇場的形式演出,來讓一般人對於這樣的內容得以親近。

「連神也想長生不老」。我很喜歡這一句,若說,人是分野大與小的單位,那麼縮小來看就像器官、組織、細胞、分子、原子等等,而放大來看便是群體、國家、地球、宇宙以至於這個次元的神,如此生生不息。

不過,由於一般人對於人體脈輪的認識真的是少之又少,除非真有鑽研,否則真的不易明白。因此,該劇花在說明上面的時間便多上許多,每一個脈輪就一定要在說書人的口中被解釋。有說書人這個角色的確幫助了觀眾認識脈輪,而且在解釋完脈輪之後,也會有相關的演出。只是這樣工整的形式卻也容易將脈輪的理論,與實作出來的劇場生活有所斷裂。我必須切換成兩個頻道,在理性上理解脈輪,然後再切換感性上的劇場故事。也因此而很難被其中的故事所感動、影響。

而結尾的兔子是相當不錯的神來一筆,讓整部戲成為了一個生命輪迴 (亂想:是暗示眼前這些演員是兔子嗎?) ,而且最後這個畫面也相當好看,在一切空無回歸寂靜之下,又生出兩隻小白兔。在這樣的結構之下,讓戲成為了這群演員的其中一個生命輪迴。每一次的演出便是經歷一場輪迴,而整個演出結束卻也只是意味著,另一個輪迴的開始。

佈景設計不太好看,雖然有扣合從生意盎然回歸無有,再以生命作為輪迴扣合脈輪的題意。但是其視覺、質感看起來都有點粗糙。畢竟在這樣述說生命的演出中,佈景的花草卻用假的,難免有點怪怪的。不過也能體會,若用真樹真草,也只是另一個鼓吹珍惜生命卻殺生命的偽善者。這樣的矛盾的確很難在佈景當中兩全,但是正因為這樣的矛盾,才覺得劇組需要克服這樣的困難,而不是放在眼前的塑膠品。

而且導演在舞台的演員調度上面也可以再加強,像是會讓觀眾看到布幕側緣的演員進出。布幕已經很接近牆壁,但是為了讓演員出來,卻硬是讓他從縫隙中出來。這樣的調度造成了以下數個問題:
一、布幕因此而擺動,造成舞台幻覺的斷裂。
二、演員被布幕擺動影響,造成角色本身的斷裂。
三、演員進入的位置很怪異,卻沒有被解釋。因此無法清楚讓我知道該入口是該幻覺空間的何處,造成我對於劇情連結上的斷裂。

另外,整個現實面的劇情是由一對男同志的愛情發展,而其中有一個罹患愛滋病,最後離世。對於這樣的劇情走向,我是有一點點微詞的。海底輪、生殖輪、臍輪、心輪、喉輪、眉間輪、頂輪,這七輪分別可以探究的細節故事,應該是可以有很多,光是任何人生活一天的片段就足夠說明,而且簡單易懂。但是在一個聚焦於脈輪的演出當中,置入了一個這麼巨大的內容,卻又只是這樣帶過,不免讓我覺得有消費的嫌疑。當然,也有可能是因為演員當中有愛滋志工,編劇因此而在劇本發想時置入。

只是還是會覺得,光講脈輪本身就已經夠讓我需要花夠多的腦漿去連結。這中間又加上了同志、愛滋等巨大符號,要讓我去思考。自然會造成內容上面的不聚焦、斷裂,這異想也就過於天馬行空了。

去除些微的瑕疵,對於這樣用劇場講道式的演出,個人是持正面態度。畢竟,它是經過被懂的人消化過的作品,就有點像是用漫畫來述說歷史一樣容易入口。

最後也希望為了這個演出而買的兩隻小兔子能好好被照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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