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上我的摩托車

為了實現計程摩托車的夢想
買了一台鮮黃的摩托車
一年來都懶到沒去做或去偷計程車頂上那個TAXI的牌子
我的願望是把那個牌子鎖在我的儀表版上
然後騎在路上時，碰到有任何人招手就停下來載他

因為我好喜歡騎車

在這條大馬路上
每個人都有自己要去的地方
遠的、近的、馬路口、小巷裡
有些人選擇走路，有人選擇開車，而我就是騎車

馬路上有很多交通號誌
它告訴我們哪些事情不能做
否則你可能會有危險
例如：
被可惡的警察抓到你違規右轉，然後你的皮包就會很危險
或者是逆向行駛撞到來車

所以在這個大馬路裡面
有些人就會乖乖地依照交通規則開車
反正慢慢開，最後的目的地還是會到
但有些人就會覺得越快越好
他們不喜歡輸的感覺
喜歡在綠燈亮的時候一馬當先
享受第一名的快感

但，小時候快不是快
通常起步比較快的都是50c.c. 的摩托車
續航力卻遠低於125以上的
最令人憤恨的卻是才剛有一個綠燈，又來一個紅燈
於是你再快都得和那些在後面慢慢騎慢慢開的車子相聚
然後猜他捫心裡想：「哈～再快還不是卡在這」

然而，摩托車在鑽車的時候也常看到
有些人會停下來不鑽，然後把後面一群摩托車擋住
有些人則是像個節拍器一樣鑽車，左右左右
只為了快點到機車停等線，然後再當第一名
有些人很有意思
他們鑽車，但是是一種深謀遠慮的鑽車
他們速度很慢，可是選擇車與車之間的空檔非常準確，絕不會碰到死路
而且有時候他們還不理會任何交通規則
時而在人行道，時而在來向車道
他的目的只有一個，就是”鑽”本身，而非第一

當我騎摩托車或開車的時候，看到路上有人在騎腳踏車
就會覺得很討厭，討厭的是他們騎的歪七扭八的
好像隨時會倒下來一樣

這對在後面正要High過來的我就會感到困擾
因為不知道該往左還是往右閃...

但我一旦騎上腳踏車，我就會很討厭騎摩托車的人
因為他們的速度太快搞得我緊張兮兮的
所以如果我在台北市騎腳踏車有時都是騎在禁行機車的路上
而且喜歡在綠燈一亮的時候衝第一，不然就很不容易上禁行機車道

雖然腳踏車的風景相當美
但是在繁華的都市裡面
你還是得要符合一些社會期待的

比方說，你得要在20分鐘以內從台北東區騎到北投開每週看戲俱樂部的會議
或者是你剛認識一個正妹要帶她去吃豆花或去機場看華航墜機
這些都不是一台只有骨架支撐的腳踏車能夠辦到

但是，當你一旦決定要符合社會期待選擇摩托車騎士時
接下來你也要符合摩托車騎士這個職業所要有的配件：
1.為了避免被危險的警察抓，得要有兩頂安全帽
2.因應台灣陰晴不定的美妙天氣，也要有兩件雨衣
3.一條能夠為後座擦拭的抹布，是不是內褲不會有人在意的

多年來我一直都是當好人，而且是”頭文字好”
16歲選擇這個職業開始
沒有女朋友的時候，載朋友馬子回家是我日常生活中最愉快的事
而朋友們也樂得輕鬆
因為我實在是一個害羞到不行的人
不認識我的都會覺得我很兇或很酷有個性
認識了的，又會覺得我太邋遢沒原則

朋友的馬子就沒有這個問題
她們跟你有一個”朋友”在中間
所以就不會有太多的男女間隙
反正彼此說錯話
一旦他們分手，我們也沒關係了

我還記得，我載一個朋友的正馬回家
那一晚，我才知道板橋離我家有多遠...
我感覺好像騎到桃園

陪我最久的一台摩托車就是黑色豪邁125
從我國中畢業到我被中華工專退學、重考入東南一共七年
那是一段黃金的日子
常常騎著我的愛車去聯誼
當然還是有載到簽王，剛好那天我的安全帽是全罩式
我是一個乖孩子，從來沒有騎超過時速110(豪邁能到達時速140KM)
但是那幾年的意外也真的是不少
十次車禍九次快
由於我熱愛生命，所以就在一次說時遲那時快的車禍之後換了一台50CC
那次的車禍回想起來還是津津樂道的

在一個微醺的夜裡，又一個告白失敗的晚上
騎在金黃色的市民大道
風吹來，涼涼的雨氣，像是一顆顆被蒸發的眼淚
眼淚落在地上，反射出雲的影子，月亮也躲在裡面偷看
越靠近它們，綠燈就讓大道越像是乘馳在夜裡的草原般風爽
霎那間，草原佈滿金光鮮血

我的右手煞住了前輪，卻因車子駛在分隔線上而打滑
眼看就要摔車了
說時遲，那時快
縱身一跳便跳下摩托車
車子在我的左邊，我在它的右邊
它順著30公里的慣性往前滑
我在旁邊看它一邊慢跑
它滑到機車停等線前沒有了速度
而我也慢慢跑到它身邊
我將它輕輕扶起，這時剛好綠燈
發動，騎走
眼睛的餘光還瞄到停等線上的另一台摩托車
兩眼大大地、靜靜地看著我做完這些如同特技的行為
月光和雲影在我背後
我帶著嘴角一抹微笑，奔馳離開市民大道

隔天，豪邁的引擎就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