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出感想「薔薇谷」

薔薇谷
演出地點:Dazzle舞蹈工作坊 台北市羅斯福路三段316巷9弄6號2樓
演出時間:7/16(日) PM8:00
編劇/導演:陳依孝
原創音樂/舞蹈編排:Channy T.
演員/舞者:王怡雯 趙宛平 曾華瑋 周家帆 高瑋圻 何欣燕 三議傑 王智德 陳姵樺
票價:200元,自由入座

經朋友的邀約,我來到了一個位於公館的公寓準備看戲。我突然有種欣慰感,這樣熱鬧的街道裡,有一個團正在打造自己的夢想,創作和表演這條路並不孤單,只是大家都散在各地。

由於比較早到,我們取了票便在旁邊的練舞室等候、聊天。雖然公寓的入口窄了一點,但是人氣卻依然十足。因為聊天的關係,時間很快地過去,我們已經可以移駕 至表演場。我和朋友很好奇,這個團怎麼這麼有錢,居然可以租個兩間。撕票入場後,看到熟悉的黑膠地板、黑幕,以及高高低低緊密的板凳、椅子。很喜歡這樣的 感覺,一群人擠在一個空間裡不是在PUB、舞廳或轟趴,而是有一個共同的目的「看表演」,這和在一般的大型表演廳看戲的經驗絕對是不同的。

延遲演出約10分鐘。不久,演出便開始,三明三亮這個動作的節奏,竟然讓我覺得有一些有趣。老實說,這個節奏在當時的觀眾氣氛來說,顯得很冷很尷尬。我想 這個問題應該在於開演前的音樂是屬於非常快速,然而在轉換時比較類似執行任務,而非將現場氣氛轉換。就我的個人經驗,如果演出前的音樂速度很快,那麼燈光 轉換的次數可以減少至一次,也就是說在播完演出須知後,便緩緩地將燈光變暗,如此一來可以讓已經熟悉快節奏的觀眾適應新的節奏,而非在內心快節奏的狀態 下,必須要看三次重複的燈光明暗,我自己在看第二次的明暗時就已經感到不耐。

我和一群朋友坐在最後一排,當全暗的時候,可惜的一個地方是燈控、音控台的光線太亮了,真的很造成干擾,雖然我知道這個問題真的不太容易解決。剛開始的第 一段舞,全部的演舞者都出現了,這段舞幾乎決定了之後歌舞的無力感。雖然全部的人都在場上,但也許是因為場地大小的限制,使得走位非常擁擠,演舞者光是為 了要到位就無法專心在合唱及舞蹈上了。然而視覺上也是,我在最後一排,我以為這已經是最佳的看歌舞劇的位置,因為要看歌要看舞必然要看到全體。即使如此, 我還是覺得太近,抑或是舞台寬度不夠,使得視覺沒有平衡。對我來說,看起來就像是一塊塊的肉塊在快速蠕動。在舞蹈一結束時,演舞者擺個POSE定住,背燈 打在他們身上便全部停住,包括音樂。這時非常有趣,因為觀眾似乎和我一樣沒專心地感受到該停了,一拍的愣住時,我心裡暗暗在想,這時需要有人鼓掌打破尷尬 救他們,但我當時只想看觀眾的決定。剛做完決定,我們團長綿綿便「呼~」一聲,此時觀眾意識到要拍手,於是在要拍手的瞬間,燈已經暗了,所以觀眾是在黑暗 中鼓掌。綿綿這一聲,觀眾這一鼓掌將整個局面有了一些改變,不至於一落千丈。演出後,綿綿說「那時舞者跳完了,音樂結束了,燈光也停住,最後一拍就是要給 觀眾了」

接下來便是冗長的對話,當然說冗長是因為要鋪陳劇情。只是老實說,這個舞台相當的簡單,甚至可以說簡陋。但簡陋並不是問題,只是在沒有花俏的硬體設施下, 精彩的就是演出本身了。可惜的是,看得出來經過訓練的演員就是阿媽、小妹的男朋友,僅此而已。並不是說非得要經過專業的訓練才能上台,但至少可以看出,其 他的人不是完全沒有接觸,就是玩票性質。倘若在演出的過程中,導演又無法引出他們的個人特質,整部戲就會讓人感到吃力。所以在這裡,阿媽就很貼心地帶領他 們一起玩,讓演員們不要過於拘謹,同時也讓自己可以演的開心些。

再來就是歌舞的部分。群舞的時候,就可以看得出來問題所在。問題就在眼神上。這裡面又分為三種眼神,部分的演員屬於眼神渙散,應該是不知道該將焦距放在哪 的原因。另一個則是屬於純看觀眾型,可能是編舞有教要看觀眾,所以就傻傻地看觀眾,卻只是眼睛看觀眾而已。最後一個就是藉由觀眾看到自己,有做到這個部分 的只有阿媽、小妹的男朋友以及二姐,他們藉由觀眾的瞳孔反射回自己,就像舞蹈教室練習時,都會照鏡子看到自己一樣。他們會將專注力放在自己身上,所以每一 個動作就會非常有力。但是二姐在唱歌的時候,聲音實在小的聽不見,於是在精彩的舞蹈裡卻聽不出來她唱什麼...當然這個問題是大部分演員都有的,聲音太 小。而裡面最突出的就是小妹的男友,他將歌詞放大,讓觀眾聽得很清楚他唱什麼,而且跳舞時也非常賣力,可以說,只要他出場,觀眾就很開心。

然而,經驗較少的演員,很容易有「怕髒」的問題。很多人平常都會在親友面前有一種形象,可是在舞台上因為要揣摩不同的角色,倘若他不希望被親友看到他很醜 的樣子,那麼就是怕髒了。這樣的情況會讓這些演員在舞台上看起來放不開,而且很假,比電視上的嘔像劇還假。如果看這部戲像是一場泥巴戰,那麼我就希望參與 的人可以全身都是泥巴,不是幾個穿高跟鞋、皮鞋的紳士貴婦,在那裡用兩根手指訕訕地挖泥巴。而且如果可以,我還希望我也可以被演員們開心地掃到泥巴。所 以,這裡面有一些信任的問題。我個人覺得,這個問題,導演必須擔負一些責任。因為這表示演員並不是完全信任導演的決定,換句話說,就是這位演員沒有跟導演 換命。他們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是要來玩泥巴的?然而他們到底願不願意自己下去玩泥巴?在商業劇場、商業電影的世界裡面,很少有這些問題。因為那是一份工作, 他們是在為自己做一個工作,態度與今天的演出團隊也就不同。今天的演出團隊,比較像是一群有興趣的人聚集在一起。那麼信任就很重要了,因為彼此並不清楚對 方到底有幾塊料。並不是說來就來,說演就演的,這其中微妙的關係,則正是劇場有趣的地方。

很高興能夠看到這部戲,因為大家都很認真,願意去衝去撞。不過除了衝撞以外,希望也可以把那些氣力在修正問題或提升全體經驗上,不然如果常看到每個人全身都是傷,觀眾也會很心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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