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時代》觀後雜記


時間:9月25日晚間 7:30
地點:牯嶺街小劇場

看完之後「還好,沒朝著歌功頌德那個方向去」,而是提出各種角度對於自由的看法,甚至是瓦解了死者的偶像性、崇高性,還原成了一個人的自由。

而且有讓我思考的不是鄭南榕有多麼偉大或是戲的好看性,反而是我身處環境的本身。就像劇中所說,我根本就沒有那時候的親身經歷,我怎麼會對這件事情有感覺?但是,對比了自己在做的事情,就好有感覺。

有幾個看戲的人,一開始,只是聽從劇場前台工作人員說著「請填寫您手上的問卷,不論是好或壞的,都是我們寶貴的意見」。於是,他們寫了一些看戲之後的感想貼在部落格。有人比較溫和,覺得再怎麼不好看的戲,也可以找到好看的地方,都應該要給劇場人鼓勵。有人比較直接,覺得不好看,就長篇大罵。就像在問卷上一樣,差別在沈澱之後寫得更多。

只是,沒想到,這些原本默默無名的觀眾,變成了 XX老師,變成了貴賓,變成了不得不對他有禮貌的人。只是,這個「不論是好的或是壞的,都是我們寶貴的意見」有時候只是場面話,潛台詞是「不論是好的或是好的,都是我們寶貴的意見」。沒有利益糾結的觀後感,不但觸及了劇場評論這個專業領域,也觸及了劇場專業這個專業領域,還觸及了人情冷暖這個專業領域。於是,開始有人覺得和之前單純的寫感想不一樣了,特別是當你看著熟悉的人看你的眼神已經不一樣的時候。自由,好像只屬於一個人似的。

事情,本來沒有這麼複雜的。人讓它變得複雜了。

在一個圈子裡面,就是會這樣的,怕熱何必進廚房呢?只是很好奇的,這種類似「認真就輸了」的思維,真的有人贏過嗎?現在我們不就和工廠的老闆一樣,只要想抱怨,就讓他抱怨,一個人罵累了沒人理他,他自然就會消失。互相取暖暖到有夠熱的圈子還是非常舒服地存在著,怕熱的自然就走了。

然而,這圈子無處不存在,看到插入片段的日本小說「最後的吸煙者」(庫頁存檔)更是以荒繆有趣的方式,諷刺著來自非吸煙者加諸在吸煙者身上的自由。過去也曾經寫過關於禁煙的文章「台灣2012之美麗新世界」。這個我們所期待的民主社會,實行之後,自由終究還是多數暴力的。而且還是在溫水中不知不覺地加溫,很舒服地,暖暖地。一點一滴,神經萎縮。漸漸地,膀臂提起來,餓了可以吃自己的手。大腿往上,可以吃自己的腳掌、小腿。白煮人肉加些醬油也是可口。

人們駝背,是因為這個世界沒有正直

過去的人們訊息單一,所有能獲得的資訊都是經過翻譯、修改過的。現代人的訊息管道如此多元,終於知道,任何論點都只是片面的。看戲的過程中,我也想到過去在牯嶺街演出的《柔光照耀的房間》,過去不斷衝撞美國政府的社運組織成員,就像宗教狂熱的教徒。漸漸明白他們也是人生父母養的,生活還是要過。現在,為了生存,成為了一個個需要對群眾推銷販賣相關商品的便利站,宗教、公益、社會運動組織,也只是滿足一個人其中善行的需求而生的。題外話,當初設計切格瓦拉T恤的人,最大的敗筆就是沒有把他的名字和照片結合起來,導致現在到處都有他被砍下的人頭,卻沒有名字。


曾經,也有一群年輕人,打算在2008年提出一個文化建言交給馬英九總統。他們就像《自由時代》裡面說的,不斷地開會,卻只是在確定彼此的核心認同。最後,這群年輕人終於開了網站,發了文章,把文化建言交給馬英九,以及開了一個剃頭記者會。當時,有個藝文界大老說的真準「你們做這件事不會有效果,但是這是很好的開始」。那份馬總統答應會回覆的建言,就像石頭一樣。只不過,這石頭不是丟在水中,而是丟進一個洞,深不見底的洞,直到2012的世界末日。

《自由時代》所要說的真是非常龐雜,就像自由本身一樣。於是除了主線報社、轉角咖啡之外,還有多個時空:鄭南榕追思會、鄭南榕自焚處、張靜自殺處以及多個插入的卡通化廣告。因此對於演員來說,需要在寫實、風格化當中精確切換,真的是非常困難。而要讓觀眾明確知道,「你到底要說什麼」也真的不容易。

我喜歡王安琪的演出,她在扮演各種角色都有其層次,無論是風格化角色或是張靜女友都看得到其分別,不會誤認為是同一個人。其他的演員一但跳到非主線的角色時,都還殘留著上一個角色的影子。特別是演報社老闆的男演員,當他第一次變換唱歌的那個角色,我都在想「奇怪,為什麼報社老闆要兼差唱歌?」

將鄭南榕與張靜合為一體是很棒的想法,只是單單使用國台語的切換,有讓我突然跳離,去適應、理解,原來這是兩個不同時空,卻是同一個自由的象徵。





1 則留言:

叉燒 提到...

想到興青年,就想到當時同期本來也想作一齣樂生與學生的戲、或甚至是樂青運動過程反思暨回憶每一個小moment、看見彼此因不同角度而生差異的戲。聚了幾次之後,也是進入了一個深洞。

(對了之前有在姊妹會看到你和OO以及熱情的沙漠的小新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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