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21日這一天,一到了澳門,把行李放進澳門藝穗節提供的民政總署公務員大樓,馬上就出發前往窮空間。不過,新的窮空間沒去過,大東便帶我去,但是身為路痴東的謝大東,我們走的反方向幾乎要去路環(澳門的另一個島)了。後來,竟是一位在地的澳門女孩帶著我們走,都說告訴方向我們自己走可以了,還堅持帶我們走了一大段。我想像如果發生在台北,我是那個年輕正妹,有兩個陌生男子問路,我也許會很熱心地告訴他們方向,但不太可能敢隻身帶路走了將近一公里。我想,帶路的距離應該是與人心的距離成反比 吧!
去年進去窮空間的時候,因為建築地形的特殊,我為此寫下了一小段,有去過的人應該都知道我說什麼:
窮:穴居且需身弓而入,窮空間是名
而今年窮空間已經換了一個位置,從原本的穴居,成為了三層樓,一樓是手工創意商店(超厲害的紅白籃創意商品!),二樓鋪了黑膠版的展演場地,而三樓則是玲瓏小巧的圖書室,可以用來辦講座。最有意思的就是三樓連至一樓的鈴鐺,由於從原本的一個空間切成三層,用來通知彼此的鈴鐺便成了很重要的角色。這簡單卻實用的小東西,也正是澳門人對自己身處的地方所發想的創意,我以為這就是文化。在不改變大環境下所發展出來的特殊生活方式。
11月21日 (Mon.) 多個劇場
這是新的場地,將工業大樓改裝的,這裡的位置很神秘,要是沒有人帶路,真的無法想像這裡有劇場。而今天看的是來自深圳大學的《腦蒸發》,是講一群瘋子在瘋人院想逃離的故事。瘋子的戲碼是劇場的老題目了,但是這部戲卻用瘋子在病院中的反動,隱藏了中國人民對於政府的集權、監視極於想要逃離的樣子。用一種好笑、消費的劇情來包裝其反動意識,我以為這是很棒的。只是最後這些瘋人院的瘋子逃出之後,卻發現外面的世界並沒有比裡面來的好,只不過是個更大的瘋人院罷了,想逃也逃不了。最後,連仙子都升天走了,大概也只有神仙才能離開這裡了。這樣的結局,讓我看到這群人已經放棄逃走了,只是,我在想,人民除了逃離之外,是否還有其他可能呢?
11月22日 (Tue.) 窮空間
今天是瘋子與大東的講座。講的是單人表演,來自上海的瘋子用一開始他曾經演過的個人表演作為「單人表演講座的上半場」,中間插入來自剛從法國回台灣的大東,講解他比較熟悉的歐洲單人表演,最後瘋子再介紹大陸的單人表演。這次,澳門藝穗節講座以及許多節目幾乎都著重在單人表演上面,同時也扣連了獨立精神。我想像這獨立並不是政治上的獨立,而是文化意識上的。當政府對於文化還幻想於文化創意產業的營收思維時,文化的獨立精神就可以導正政府的決策方向,而不至於讓政府過於主導文化,導致一切都偏向於辦活動的傳統思維。這也是澳門藝穗節讓我看到,一個政府的主辦單位有著文化的自我反省,而且從自己做起,不流於空泛的口號,非常值得台灣政府的學習。
11月23日 (Wed.) 在澳門創作發想
這一天中午我與藝穗節的工作人員阿冬一起去路環看場地,由於這次我也擔任《香港出品》的製作人,因此就趁此先來看場地,因為這次的《香港出品》真真正正地在茶餐廳演出了。只是,看了場地之後,可愛的阿冬帶我去了另一個地方,廢棄的船廠。我想,這個廢棄的船廠大概是我在澳門看過最美的藝術品了,而這個藝術品的作者就是老天爺,沒有人可以做出這麼美的東西。為此,我們還討論,如果在這裡有演出應該要如何做。我們花了整個下午在這裡天馬行空,幻想著在這裡創作、演出。接著,阿冬帶我去漢記茶餐廳,他點了一杯「手打咖啡」以及火腿多士。不能喝咖非的我試了一口,那口感就像是喝到了一球巧克力慕斯一樣,濃密的讓我恨不得把手上的杏仁茶換成這一杯。據說,這裡的第一杯手打咖啡,還是特別做給周潤發而因此出名。
巴士樂園南極篇
這一天的回程坐了巴士要回到澳門,然而,在來澳門的這段時間,我最怕的就是坐巴士了。不知道為什麼,這裡的巴士與香港非常相似,這個相似感就是「不是給普通人坐的」。我想像這些巴士都是來自於一個神秘的「巴士樂園」,每輛巴士都有著特殊的主題,等著大朋友小朋友來冒險、玩樂。
這一天外面的空氣非常舒服,攝氏大約28度,涼涼爽爽的。但是上了這一台巴士,我覺得好冷,好冷。那台巴士上正好有電子溫度顯示器,當我看到車內的溫度時,我嚇到了,原來在巴士內的溫度居然低到只有16度。看著巴士司機穿著長袖、外套,再看著車內許多老人小孩忍耐著,想趕快下車。而我也是。只可惜我忘了穿雪衣雪帽,我想,再待一段時間,巴士裡面應該就會下雪,可以打雪仗了喔。
有記憶的作品
下車後,順道去看來自台灣的作品《傷城記》(註)。這是一個為期8天的老舊牆壁畫作,台東藝術家蕃茄從11月20日到28日,在澳門大三巴附近的一處小轉角現場進行畫作。我覺得《傷城記》是這次澳門藝穗節最棒的作品,重點不是作品本身,而是蕃茄在作畫當中,路人都會與她聊天,而我坐在旁邊觀看也和好幾個路人聊了不少。我想這樣的互動,將藝術家與街市小民混合、貼近在一起,正正就是我所喜愛的澳門藝穗精神。而人們因為這個作品有了連結,也讓老舊的牆壁有了新的意義。而這個作品就不再只是死的,而是有記憶地活著。
晚上,就去一個車行劇場(將車行租下改裝成黑箱劇場)觀看來自馬來西亞的單人劇《一個叫紅豆妹的摩登師奶》,該劇從頭到尾以國劇的形式,訴說一個叫紅豆妹的林黛迷,她這一生是如何地過。林黛的影像設計地相當迷人。只是,國劇那樣的聲調頻率連續聽下來真的是看得頗累,而且將近兩個小時的演出,空間一直維持在國劇的戲台,沒有任何變化,對於觀眾來說真是一個耐性的挑戰,演員也真是辛苦了。
註:《傷城記》 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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