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墨坊「窮鬼」觀後感

窮是什麼呢?
可以這樣問嗎?好像是問「什麼是愛?」
世間千百種答案都可以是
不如換一種相對的問法
少於富有的是什麼?
原來窮是比較出來的

這種答案常常出現在市井小民身上
問:你一天賣這麼多雞排賺很多喔?
答:沒有啦~我生意不好,錢很難賺
問:你一個月收入4萬多很有錢喔!你的生活費多少?
答:但是我光是卡費、房貸、車貸付完,我一個月只剩下一萬元可以花了,我很窮
問:你股票賺不少錢吧?
答:我受到金融風暴的影響,賠了畢生積蓄幾千萬,現在只能回本業賣洗碗機給窮政客

要是「你的生活費多少?」這個問題問劇場的人,上述的人應該會睜大眼睛看著你,然後說:真的假的?!

以前有一個法國導演在一個演出前的記者會說:台灣的演員收入大概是比非洲多一點。嗯,其實他們「真的假的?!」當時的狀態就像是一個非洲人告訴你,他一天只需要一百萬辛巴威幣(註)生活,當你得知辛巴威幣的幣值時的表情一樣。


戲的一開始,便是從藝術沒人看得懂開始
這個點不知道是很潮流還是太老套
感覺好像已經行之有年了,於是身旁的友人說道:現在還有看不懂的戲嗎?
呵呵....是阿...
這應該說是劇場觀眾藝術層次提高了,還是劇場變得更親民了?

有一天,我終於瞭解「小劇場」到底是什麼了。
原來是之於國家政府的大,所以小。而非規模。

而當「小劇場」所對抗的成為你的房東,成為你的贊助者時。剩下的只有藝術,只有看不懂,而不是原本壓抑在底層不能明說的感覺。然而,去除掉那些底層的感覺之後,「小劇場」自然也不存在。老一輩的人知道那感覺是什麼,是火氣。

回到戲上
老實說,我看不出來這是演員所說的"演員劇場",至少我感覺像是一個完整的劇本,就是一般的戲中戲後設劇本。也許是劇本台詞這件外衣穿在演員身上看起來不太合身吧...進出於角色與演員就變成只是多一個角色,自然也就崩解了"演員劇場"這回事,這後來在本事上有看到導演自己提出來了。

然而,這麼一來,一切都在一種用台詞講出來的"自然"、"真實",整部戲看起來說教意味就變得很重。而這群"老師"在講台上為了要證明自己說的,還會叫台下的"學生"上來解題。唉....我好不容易才 從唸了七年的五專 畢業,幹嘛又來上課...

所以我一度像上課的學生一樣偷偷打盹,不過就在有一次的邀請觀眾上台時,被我瞧見了熟人...
這是在演員邀請觀眾上台當導演沒人舉手,後來有一位男士舉了手...耶?這個人不是和導演很熟嗎?而且,他根本就有接觸戲劇的。於是,這個暗樁用一種乍看很土且老實,實則還是表演的演技來詮釋這個"演導演的觀眾"的角色。這..不知該說是導演的體貼還是他的選角不佳,不過仔細想想,就算再生澀的暗樁,也會露出馬腳。

因為他知道自己會上去,所以會準備。

戲到了後段,生計與夢想的堅持對峙越來越多,最後只剩一個還有夢想的窮鬼發瘋似的咆嘯,其他劇場人都已經離去,終於他在"無聲的尖叫"中漸漸無力倒下。這"無聲的尖叫"原意是好的,不過實踐在這個地方,產生了一個瑕疵,就是窮鬼是快速的動作,因此當時是具有急促的呼吸以及衣服的聲音。這樣的聲音打破了那無聲的幻覺,看到的就是一個氣喘如牛的啞巴而已,實在可惜。

倒下之後,另一個演員走出來對死去的同志說了那些該為生活低頭,低頭沒什麼不好,路不轉人轉之類的。這時,我回想起香港的演出,回想起編劇。我突然看到這部戲的三、四個人格,這是創作者,也就是編劇的人格,他同時也是導演。原來他的腦中浮現的是這樣的辛苦,原來劇場對他來說已經是如此。有一個堅持夢想的阿馨,有一個不得不去賺錢的壁姐,有一個要說服自己別堅持的阿翊,還有一個黑色很冷的舞監。這構成了這個創作者的人格,可能也是部份藝文創作者的心聲。只不過不知道是我思緒比較遲鈍還是如何,這是我從來沒想過的辛苦...

辛苦嗎?辛苦了,原來你這麼累,原來劇場之於你的生活是如此的重擔要扛。當主要角色是三人時,就決定了這一個不平衡的故事以及心情。也許,那位舞監如果戲份多一些,就可以平衡一下這悲傷的疲累,只不過他下班了...

然而,舞台上那微弱且運行在巨大黑色方格機器舞台中的兩格白色方格,卻是最亮的一顆心


別放棄~窮鬼最富有的資產就是窮鬼朋友們
還有很多人和你一起走著這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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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一百萬辛巴威幣約為13元新台幣

2 則留言:

ccc1969 提到...

結果我還是沙發。
演出後第三天野墨坊還未追蹤到這裡來乎?
可見網路行銷可能真的有點問題。

張騎米 提到...

他們好像有看到文章了喔~
因為有放在每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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